“让开。”
“删了。”
“你让开!”
“我再说一遍,把我联系方式全部删了!”
庄洁干瞪着他,偏就不删。
陈麦冬又夺她手机,非删不可。
庄洁踹他,抡包打他,陈麦冬疯了似的,不管不顾地抢她手机。庄洁骂他疯狗。
“我就是疯狗!”陈麦冬红着眼骂,“我就是疯狗!”说着一脚把她行李箱踹翻,指着她说:“把我删了!”
“我删你妈!”
“行。”陈麦冬不怕,“今天你要么把我删了,要么别去上海。”
俩人对峙了几分钟,陈麦冬拎着她行李箱就回停车场。庄洁拽住行李箱,死也不回。
“那就删我。”陈麦冬盯着她,“就按当初的情人约定,你删掉我,我绝不拦你去上海。”
“我不删。”庄洁还是那句话。
“你就是个王八蛋!”陈麦冬破口大骂。
庄洁夺过行李箱要走,陈麦冬拽住她,“你今儿走不了。”
“滚开!”庄洁警告他。
“你不给我一个说法,你今天走不了!”陈麦冬拖着行李箱回停车场。
庄洁反身坐在行李箱上,执拗地望着他。
“当初是不是说好的,等你回上海,咱们互不干扰各自婚嫁。”陈麦冬蹲下看她,“是不是你说好的?”
庄洁抱着包坐行李箱上,看着他,就是一句话不接。
陈麦冬看见她手指上的订婚戒,伸手要摘,庄洁握住拳不让他摘,争执中庄洁猛挥拳,不小心砸到他鼻梁,顿时两条血流出来。
陈麦冬捂住鼻子,庄洁迅速给他拿纸巾,他狼狈地推开,从自己兜里摸出纸擦,随后看她,“你执意要走?”
庄洁不作声。
“你也不删?”
庄洁还是不作声。
陈麦冬无法,指着她大骂,“你就是个王八蛋,以后谁联系谁,谁就是畜生!”说完扭头去停车场。
他上了车,鼻血浸透纸巾往下流,他反手脱了 t 恤捂住鼻子。手机在兜里响,装修公司出好了设计图,说让他明天去公司谈。他前几天约了装修公司,着手装北京的房。
他止了鼻血,面无表情地开车回新房,路上闻见枣花香,眼泪鼻血往下流,他拿过脏 t 恤,狼狈不堪地捂住脸。
回来新房,他把庄洁东西全收拾了,一股劲搬到楼下车库,接着给保洁打电话,约时间上门清洁。一切忙完,去淋浴间洗澡换衣服,然后回了奶奶家。
王西夏在出站口朝她招手,见她出来,拉过她行李箱说:“不行,庄研学校太严了,都不许学生出来。”
庄洁点点头。
王西夏看她情绪不对,问她,“怎么了?”
“闹翻了。”
“啥闹翻了?”
“我跟陈麦冬,我们俩翻了。”
“怎回事?不是昨天才订……”王西夏止了话,看她,“他去高铁站堵你了?”
“我跟他打电话了。”庄洁把口罩往上扯了扯,完全遮住鼻子。
王西夏没再说,不好说。
俩人一路沉默地回去,王西夏安慰她,“没事儿,男人嘛,哄哄就行了。”
“先晾着,等过个几天他平静了,你说说好话就行了。”
“嗯。”庄洁点头。
“小事儿,他正在气头上。”王西夏又说。
庄洁把头倚着她肩没接话,王西夏朝司机道:“师傅,我们去西门。”
师傅应完声就接了通电话,对方大概是催债,说房贷月初要缴了,他还没找到工作。师傅说行行行,月底发工资就给。挂完电话朝她们解释了句,“都是疫情给闹的,好好的公司过个年就倒了,这不逼得我出来开车。真是活久了,啥事都有。”
司机有四十多岁,抱怨了两句,见后头俩姑娘怪安生,又话唠道:“早年汶川地震,我们家四口没了俩,我就想着那地气不好,卷着铺盖去了南方海边。海边好啊,面朝大海春暖花开,还有吃不完的鲜物,正好我也爱吃海鲜。我跟着当地人学出海,学了几个月,诶,觉得自个本事大了,单独租了一艘船随人出海,那天也就出邪,一个浪头打过来,那么多船都好好的,愣是把我掀翻,差点没把我淹死,好不容易留了条小命,又卷着铺盖来了北京。”
“这来北京吧,刚安生了几年,娶上个媳妇,这边又闹疫情。我以前是一家公司的后勤,好死不死,我就在风头上被查出发烧,确诊新冠。我又是被隔离又是检查,反反覆覆折腾了好几天,又说是误诊!我操他奶奶哟,这不是耍我吗?我朝公司据理力争,说自己就是普通发热,身体好着呢,好不容易说服了经理保住工作,才大半个月时间,公司就宣布散伙了!”
“特殊时期工作不好找,我又没啥大本事,差点都走投无路了,碰见一个老朋友,他想法把我弄进了出租车公司。”师傅乐观道:“开出租车还挺好,比我